在我讲述的故事里,你便可以自由飞翔。
阿浅(SylvianeDR)

当那只眼睛,好像是睡了,
睁开并与咆哮联合起来
并将那目光拽入鲜红的血液里;
巨大的玫瑰也曾经这样
从教堂的幽暗中攫住一颗心
并将它拽入上帝之中。

—SRetz—

【狛苗】未期归期

我终于有产出啦!(振声

要不要猜一下作者wwwwww

弹丸论破幸运组主页:

这个算是……一群人的匿名(?)投稿?其实是群里的几位文手在公开编辑权限的文档上自由接力的产物~没有明确的分段,要不要来挑战一下猜猜看哪段都是谁呀(ಡ艸ಡ)


水城威尼斯的浪漫故事,看得皮下老脸一红( ˃̶̤́ ꒳ ˂̶̤̀ )其实可以押中好几个题,讨论之下定了60分第64期的【闹别扭】哈哈哈哈(作者之一云:本来就是狛枝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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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未预料到自己会在这个城市遇见苗木。
        清晨的威尼斯笼罩在曼妙的轻雾中,飘雪纷飞,周围的空气又冷又静,对方撑着黑伞站在桥头,与他迎上视线。
       握着伞柄的手指冻得冰凉,寒风无孔不入,钻入衣袖、领口,狠狠刮过脸颊的肌肤,他呵出的气体在刺骨的空气中凝结成了白雾,狛枝安静地站在桥下,稍一倾伞,细雪沿着伞边簌簌落下,忘记了自己站在这里多久,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随后有些莫名地笑了笑。
       “好久不见,苗木君。”
      从离开贾巴沃克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此生再不与故人相见的觉悟,情深而缘浅,这既是他应该承担的惩罚也应是他生来就背负的宿命,不再见就不会有不幸,斩断羁绊就不会再有牵挂。所以,哪怕午夜梦回,他也从未梦见过他们还有相见的一天,不是单方面地注视着他的身影,也不是自己藉由他人的转述和文字的记录去想象,而是这样面对面的见面了。
        这究竟是他那可恨的才能又一次发挥了效力,让他们在这异国他乡里偶遇,还是说,他可以心怀侥幸地妄想着,苗木君,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这边才想说呢,好久不见,狛枝学长。”
        站在桥头的棕发青年笑了,好似在灰白环境下的一抹亮色。
        “嗯,不是巧合,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的啊。”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狛枝首先随着众人回到了岛上,后来却在某天突然提出要独自旅行的想法。学院时期的狛枝时常不见人影,在外旅游,倘若换个才能,大概也算上半个旅行家吧。其他人本来有自己的打算,为了补偿自己曾经的作为站在与未来机关不同的另一个角度而努力,为了补偿与重视的人错失的时光而生活。但都没有挽留狛枝,让他作为77期的一份子而行动。
        在未来机关的干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狛枝动身了。
        这次的重逢,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明明握住对方的手时所感受到的温度还在掌心残存,却好像已经是上世纪的事了。
        伞柄的冰凉提醒了他这一点。
        “特意?为什么苗木校长会在百忙之中来找我?我的话,对你们已经可有可无了吧?如果还担心绝望残留的影响的话,那可真是辜负了日向君和七海桑的努力了。”
        “有……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伞沿稍稍落下,遮掩了对方的表情。明明已经是肩上足以支撑世界期待重压的青年,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少年气。这样微妙的心情下,狛枝情不自禁地向对方迈出一步,想要问出那一句话……或者并不只是一句话。
        一步方落,苗木却朝他大步走来,风卷起雪花,裹挟着白色的冲力向他袭来。
        “首先,狛枝学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虽然突然提出这样不考虑你想法的提议,但是,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是那个时候的份额……”
        那个时候——召使和未来机关的十四支部的支部长,做了一个赌约。只要召使进入程序后能够见到希望的亮光,就答应苗木一个请求。
        苗木凝视着狛枝的脸,在他眼里看见了了然之色,随后笑着说:
        “能陪我去坐贡多拉吗?”      
      
       伸在面前的手白皙修长,指骨有力,狛枝着迷般地凝视了须臾,眼睑低垂。
       “好。”
       “那么,”苗木的声调很轻,在这落雪的清晨中如风一般飘渺,却透出了浅浅的笑意,“就请跟我来吧,狛枝学长。”
        他走下桥,牵住了他的手。
     
       白天的威尼斯就和诗人们想像出的仙境相同,是一片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水域。梦幻般的白雪将水岸两侧的建筑装点得有如冰筑,淡蓝的天宇映衬着皑皑的白色,那浪漫而柔和的色彩足以令人忘怀气候的寒冷。说起来,这还是狛枝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度,他随苗木沿岸缓行,一手撑着伞,一手被对方的手指牵着,连自己也未意识到地走神了。
       在苗木不经意侧过头时,走在身侧的白发青年也下意识地迎上他的目光,浅青色的瞳孔在天光下显出半透明的剔透质感,肤色也是苍白,有如长居在冰城中的仙人……他被自己略显荒诞的想法逗乐,暗自克制了一番才没奇怪地表现出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学长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的吗?”
       狛枝“嗯”了一声,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但苗木牵住他的手指极稳,仿佛未察觉到他微弱的挣扎,也压根未体会到他不平静的心绪,自狛枝答应以来就一直眉眼含笑,他那么明快又毫无负担的,擅自就决定好了接下来的行程。
       “先前交流会的时候来过一次,我给学长当导游吧。”


       ……不是只是坐船吗?
       狛枝看着苗木的笑脸,质疑的话语几欲脱口而出,含在舌尖,渐渐就融化了,他只好当自己拒绝的念头从未存在过,安静默然。
       要反驳这个人?这种想法,本来就不可能存在。


       当空是水城冬季柔暖的日光。
       沿着桥畔市场的小道上行走,雪水渐融,苗木所穿的鞋子是厚底的短靴,他尚不太感到寒意,但准备不足的狛枝走了一阵就感到湿冷洇入脚底的寒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怀着一种略有虚无的心态,一味顺着苗木的步子,跟着他穿行在这陌生的水城小巷。
       或许世界上所有的旅游胜地都有个共性,景区的附近总不会缺开放式的小摊,摊位上贩售了一些当地的特产,像是号称纯手工的彩绘雕刻或是贝类等水产的饰物。
       苗木请店家拿给他了一串浅绿色的玻璃手钏,付了钱以后婉拒了少女风十足的包装纸袋,径自套在了狛枝的手腕上,十足自然地端详了片刻,满意地牵起他的手走了。
      
         渐到午时,街巷彻底热闹起来。差不多也是狛枝感到饥饿的时候就被苗木带进了一家餐厅里,他们坐在临窗的好位置,越过窗框可见被倾城日光染成浅金色的大运河,横跨其上的桥面由纯白色的石块构成,水面浮动着粼粼水波。
       “狛枝学长想点什么呢?”
       “都可以。”单手撑在侧脸的白发青年淡淡地答道,视线落在水岸,一对手牵着手的旅客男女相持着登上了小船,年轻的容颜虚化在金色的光芒中,说不出的幸福。
        那就是贡多拉?
        “那就我来一份茄汁烩肉饭,学长来一份意大利海鲜饭怎么样?”苗木研究了菜单片刻,没多纠结就想好了主食,眼怀期待地征询着看向他,狛枝无可无不可地颔首。
        侍者很快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桌。
        “这个在当地特色的美食中好评很高的,学长试试吧。”
        或许是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菜色终于强势地拉回了他有意四散的思绪,狛枝终于回过神来。抬起眼,从他的角度来看,苗木那双明亮而温润的浅青色眼眸真是像极了他腕上冰凉剔透的珠串。
        他很喜欢。
       
        “苗木君是为什么来到这座城市呢?”
       品尝过食物的狛枝倏然微微地笑了起来,手指握住刀叉,优雅的动作彰显出自小良好的家教。不知是谁曾说过礼仪是一种掩饰自我的极佳方式,他竭尽全力使自己从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俊美的侧颜吸引了附近女游客们许多自以为隐蔽的注视。
       苗木凝视着他,目中似乎藏着许多期待:“狛枝学长想知道吗?”
       不。
       狛枝在他的注视中忽然感到一阵惶恐。
       不要说。
       “说起来其实有点不好意思……”
       他不想再被动摇了。
       “我是专程来找狛枝学长的。”
       为什么,要让他体会这种过于渺茫的希望呢?
      
        “苗木君。”狛枝凪斗显得冷淡地垂下了眼睑,“若是未来机关要怀着救赎的高尚念头来接触我这种渣滓的话,唯独是你,无法拯救我。”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在那一句话以后就荡然无存了……大概这只是狛枝自以为的情况。事实上,苗木看来毫不意外他突如其来的冷言冷语,并且心态极好地无视了它,微微一笑便掀过了此节,自然而然地又将话题切回了威尼斯的风土人情,他似乎在出门前做了非常充足的旅行功课。
       用餐完后狛枝就有点想和苗木分道扬镳了,和这个人在一起,实在令他心绪不平,可碍于先前鬼使神差下的应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随。
       好在苗木像是终于从他躲闪着不愿对视的目光和无声的抗拒中读出了他的勉强,气温稍暖的午后,他们两人终于来到了码头,狛枝为自己终于要迎来解脱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横纵贯穿了这座城市的河网上,船夫并不少见。不需要走几步路,他们就看见一对你侬我侬的情侣款步走下贡多拉,小船晃动了一下,漾起几圈水波,贡多拉的船头总是稍微倾斜着的,带着不对称的、或者称为扭曲的浪漫,与建筑物不同,它的倾斜是为了让它更加平稳地在水面上航行,会有这样的事么?狛枝专注地看着船上繁复的花纹,就好像之前从未看过它们一样,余光里那个微笑着,打着伞跟船夫说着些什么的人却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花纹反而成了他的衬托。
       他们将要面对面坐在这艘颇为豪华的小尖舟上,而所有的建筑所有的水都将目睹他的罪恶。


       船夫收下为数不菲的船费,看看苗木又看看狛枝,露出一个爽朗中带着“我明白”的笑容,招呼他们上船。
       此时,冬季的精灵轻巧地再度降临了这个浪漫的城市,洁白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化在进异国的船歌中消失不见。
       狛枝不自觉伸出的手掌,迎接飘飞的精灵在掌心转瞬即逝,仿佛自己那琢磨不定的爱情。而随即握紧了附着精灵最后温度的手掌,是苗木的手心。
       唐突的,看准时机一般,船工张开了他嘹亮的嗓音,不需要理解歌词,异国的歌曲有着人人都能理解到的壮阔,它似乎震动了空中的精灵,开始有棉絮般的舞蹈飘散开来。
       那是深海里的光柱,那是乌云边上的金光,那是狛枝本只准备埋于心底的呐喊。
       突然浮现的记忆,是学生时代不知何时的闲聊。
        ——“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真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但是一生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付诸生命的人,不可惜吗?”
       如果那个人是自己,毫无疑问的并不可惜!
       思维至此,便是极限了……直接将手抽回的狛枝,掐住了自己感情的咽喉,告诫自己不可以再丝毫让步。


        但是雪没有停,她们还在恣意地飞舞,她们还在等待讴歌那生命的回响。
        倘若想在此时看见落日余晖的话,大概也只是个无法实现的愿望罢了。然而雪景又逊色多少?雪粒融进澄澈河水,眨眼间就化为透明。河中的雪还是雪吗?它还保留着雪的记忆吗?无法回答。然而苗木却觉得,从空中诞生,而后消解在温暖怀抱里的记忆,大概也会传到整个水体中去。
        他想告诉狛枝这点。
        想告诉他一直以来,自己的心意——
        他突兀地站起身,船夫却不见意外,依然按照节奏摇晃着手中的船橹。正在凝望水面的狛枝抬眸,神色讶然。
        好的,我要亲你了。
        在叹息桥下,他猛地迈出一步。狛枝尚未反应过来,唇瓣上便已然接触到飘落的温热雪花。
        灵魂随着船体的骤然倾斜而摇晃。
        但丁看见了他的贝阿特丽斯。
        一切好像在此刻停止了。


        假如如此有多好。
        这吻不过是一触即离,反应过来之时,柔软的温度已经融化在威尼斯黄昏的夕色下。苗木诚直起腰身,微红的脸上重新挂起微笑,他回头望向悬挂于头顶、在雾中远去的巨大阴影,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一般,轻声道:“狛枝学长,你知道吗?叹息桥名字的由来?”
        雪花轻巧地落在苗木的睫毛上,狛枝只是凝视着他的面容,安静地聆听。
        实际上,他怎会不知呢?叹息桥,囚犯在此告别尘世,踏入死牢,留下此生的最后一声叹息。
        他已是从地狱爬回来的鬼,留着这条性命不过为了不负他以身涉险的拯救,他判了自己终生流放,以为与他的信仰相隔天涯便是对自己最好的惩罚。直到重逢温暖,他才明白这不过是他慌不择路的逃避: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承受光明。他昔日的恋人仍如往日一样美好,甚至更甚,愈发地反衬出他面目丑恶。
        如果这是我的最后一餐,那请让我细嚼慢咽地享用吧。即使是在心怀罪恶的此时,仍无法抛弃心中的贪婪。我就是如此的肮脏啊,狛枝在心中自嘲地笑起来。
         “正如传说,这座桥的名字有着悲伤的含义。”苗木诚回过头来,凝视着狛枝,眼神认真而温柔。“但是,在我看来,它还有着别的含义。”
         “这是意味着‘新生’的桥,狛枝学长,驶过这座桥,往日的自己就已经死去,而留下的是全新的自我。”
         说到这里,苗木牵起狛枝的手,但狛枝只是垂下眼帘,将视线放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世间万物是如此瞬息万变,就如这座叹息桥……它背后的故事是如此的悲哀,可人们终究寄予了它浪漫的寓意。”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狛枝学长也是如此。”
         苗木诚的话音尚未落下,贡多拉忽地一晃,苗木的重心一瞬间无处着落,带着他向前倒去。狛枝本能地去扶住苗木,却发现对方先他一步,已经站稳了。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过去的苗木如他的姓氏一般,不过是一棵青涩的树苗,笨拙,直率,还有点鲁莽。狛枝与他的相识就来源于一次七零八落的摔倒。但是在狛枝沉沦于绝望的这几年里,他已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得稳当而可靠了。
        狛枝收回想要搀扶而伸出的手,稍微有点苦涩又觉得理所当然。
        苗木诚是光,而他是光下的暗影,他生来就配不上他。而至今天的局面更是必然。他已自私地将太阳据为己有数年,应该要学会知足,在灼伤自己之前放手。
        “既然已经坐过了贡多拉,是时候告别了。”贡多拉晃晃悠悠地靠了岸,狛枝站起身,语气礼貌而冷漠。
         手掌忽然被温暖包裹,苗木诚几乎是稍显强硬地牵住了那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他带着点狡黠地笑起来。
        “不可以,既然说了要导游,怎么可以现在就结束呢?”
        拒绝的话语在唇边转了几转,最终还是被咽进喉咙。我终究还是无法拒绝他。狛枝默默地想。


        没问题,只要继续这样走下去就好了。
        让时光和未来都一起延伸至被贡多拉所祝福的深处,没有尽头。
        牵着狛枝手指走在前方的苗木敛眸微笑,他没有告诉他贡多拉的传说:梦幻的水城,黄昏笼罩水波,乘着贡多拉的恋人若是在叹息桥下亲吻就会永远在一起——这样的私心先由他自己暂时保留好了,作为那个人任性逃离的惩罚。
       或许总有一天他们会对过去一切的美好和温暖会心一笑,但姑且还不算是现在,至少得先耐心地等待,等待此刻的记忆成为幸福的回忆。
       
        “那……接下来,我们把之前没去到的地方,再去看看吧?”
       大战过后,一座城市的精神文明标志总是被摧毁得七零八落,又被怀念的人民重建还原。他们站在圣马可广场,抬头仰望。广场上的钟楼在绝望时期被轰炸成一地碎片,而今又经由技艺高超的工匠之手重塑。威尼斯的雪愈来愈大,钟楼由红褐转为银白。狛枝沉默下来,苗木看见他这熟悉的姿态,就知道他脑中又在转着不妙的想法。
       “狛枝学长……?”
       “它是假的。”
        狛枝平静地陈述,“从被破坏的那一秒开始,它就已经消失了。苗木君知道忒修斯之船吧?现在在这里的这座钟楼,只不过是个伪物罢了……过去存在在这里的钟楼,跟现在存在于此处的新的钟楼,已经不是同一个存在了。”
        好比……“狛枝凪斗”。
        “我就知道……”苗木叹了口气,白雾在空中弥散。他摘下手套,去握那双冰凉的手,企图将温度和真心一同在掌心传递。这个熟悉的动作让他想起海边曾有的那个,不知为何有种命运感。“你是想说,在这里的你,已经不是绝望前的你了,是吗?”
       “你喜欢的是绝望前的我。你对我的称呼……那是学园时期的,明明已经毕业,你还将它带到了现在。以前的我,在绝望的时候,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过去的余烬堆出的一个我而已。”
       是伪物啊。
       “有一件礼物,本来想回去才作为惊喜送给你的,但是不在现在说明白的话是不行的吧。”
        苗木抽回手,转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一起在威尼斯里游玩的时候,狛枝并没有看见他买到过这样的礼品。这究竟是……?
        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撕开包装纸,闪着光芒的翠绿纸张显出巨大裂痕;他又打开了盒子,在里面的是被填充物温柔包覆的一对玻璃杯子。一只深绿,一只草绿。
       在黑伞之下,与落雪的外围隔绝的狭小空间中,风声也被过滤,唯有两人的温暖呼吸缭绕。
       在威尼斯的有名土产里,这一对杯子,是送给伴侣的礼物。
       不用细看狛枝就已经明白,在深绿的玻璃上用滚烫的黄金烙印的字母拼凑出了谁的名字。但苗木从中取出那被冰得透冷的澄亮杯子,塞到了狛枝手中。
       “我承认你是真的,狛枝君。”
       他换了称呼。
       “你就在此处,而且你比绝望前的你还要成长了——你不再执意追逐才能、不再轻视常人、不再纠结于幸运只能带来不幸这个想法……所以你发现了吗,狛枝君?你并不是过去的你的复制品,而是成长了的你啊。改变是因为你的阅历,你的经历,而不在于你是否绝望了。”
       他拿起草绿色的那个杯子。
       “现在的狛枝君,我很喜欢。不,与其说是喜欢……我爱着现在的你啊。”
       他将杯子贴在白发青年浅色的唇上。末了,又不好意思地收回来,“其实我原本是想说,我证明你是真的……只要我还在你身边,我就会一直告诉你,你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这里的,是独一无二的……这对杯子是我来之前托人定的,今天其实在见你之前,我先去取了……这么说好像有点自大,好像只要我表白狛枝君就会接受一样。不过,要我说的话,其实狛枝君的心意,我这边也能感受到的……”
        苗木的脸红了,而且他能肯定绝对不是因为冷风吹的。狛枝的情况也没好多少,两人红着脸面面相觑着,心跳如擂鼓。
        “狛……”
       用玻璃杯偷来的吻,又换来了一个更为炙热的。
       狛枝的嘴唇还是凉的,但口腔里,不意外地充满了暖意。苗木早就将他本来要讲出的内容忘出九霄云外,又恍惚想到狛枝大概就像这个吻一样,表面看上去凉淡,不过是他早年经历所带来的习惯。害怕为他人招致不幸,一直游离在集体之外,拒人千里,但内心还是像任何一个人一样,热度不比任何人少。他有幸能抵达旁人所不能至的宝地,将他的心意,牢牢地抱拥。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不会放弃追寻希望。”这样说着的棕发青年比过去的模样成长了许多,褪去了青涩轮廓的脸型变得瘦削,线条也变得隽秀明晰起来,眼神越发温柔坚定,“无论将要去往何处,历经险阻,就算是你的心被冰雪封冻……我也不会气馁。”
       该如何来形容这样的心情呢?
       狛枝阖上眼睑。
       “是吗?那真是巧。”他笑了笑,“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在等某个人来带我走,怀着这样微小的希望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等得都快要忘记了等待……”
       “那么,你愿意跟我走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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